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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NA到底是个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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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NA到底是个啥玩意

晓徯

 

去年的11月18日,辉瑞和德国的合作伙伴BioNTech同时宣布了他们的Covid疫苗试验结果。从此mRNA这个词登堂入室,成了大家日常生活的一个话题。

 

很多人会觉得笔者瞎扯,mRNA这个词根本没见过,哪里来的话题?但是一提起辉瑞和莫德纳这两个牌子的Covid疫苗,大家一定会发现自己不但耳朵都听出了老茧,还天天在盼望着能被它们在手臂上叮,叮一口还不过瘾,非得两口才放心。对新冠疫情有没有用,好像挺管用的。随着辉瑞和莫德纳疫苗全民接种率的升高,美国和加拿大新冠感染人数递减。到了被疫苗叮了第一口的民众达到70%以后,各地的新冠感染人数成断崖式急降。地方政府纷纷开封解禁,老百姓们在家邀亲朋好友开轰趴的开轰趴,到沙滩和密友晒日光浴的晒日光浴,情侣或者假装情侣的去影院吃爆米花的吃爆米花。一切看起来歌舞升平的世界,开始慢慢地回来了。

 

一场两年多的世界噩梦,在mRNA技术的快速推广中到了解除梦魇的时候。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不知道,因为无论是信神的信佛的,上帝和佛祖对弟子沉默不语。无论是唯物的求真的,自然和宇宙对他们也没有只字片言。其实人们也未必在意,只要舞照跳马照跑,没有多久,大家都如喝了忘情水孟婆汤一样,噩梦醒来是早晨,谁还管什么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如果说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人和人过不去,那么我们可以认为,这次是自然和人过不去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前两次已经结束,也都给世界遗留下许许多多的历史后遗症。这一次还没有看到正式的D-DAY,大自然会不会暂时放过人类还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是类似的。人类在每一次世界大战中,都会给自己带来许许多多的精神认知和物质文明。这次当然也不例外,mRNA技术这个遥远的所在,突然让大家提前与它结缘。更重要的是,今后的十年当中,它的发展可能会让整个人类受益匪浅。

 

那么mRNA到底是个啥东东,中文现在的翻译叫信使核糖核酸。说新是蛮新的,因为普罗大众才知道这个东东,而且仅仅是Covid疫苗。叮一口有人啥事没有,有人胳膊酸麻痛。叮两口有人说不定来次大感冒,病殃殃的像是世界末日。更有极少数的弄个心肌炎什么的,死倒是死不了,人连吓带惊的几天缓不过劲来。好在给mRNA直接拉去阴曹地府的还没有。所以轮到打疫苗的哥们姐们,绝大多数还是非辉瑞和莫德纳不给叮,也是没有办法,怕给其他疫苗当了那百万分之一的牺牲品,到那时就吃嘛都不香了。

 

但是对科学家来说,这根本不是新玩意。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在战争中发展出来的高精尖军用设备仪器和技术,顿时变成鸡肋,培养出来科技的人才也是有点过剩。所以在中国大陆换了新天地的时候,一批在美国学了一身本事的华裔青年才俊们希望回去建设新中国。美国政府刁难是刁难了一会,但是最终都放行了。如果当时美国可以有多余的饭碗发给他们都话,相信美国政府绝对不可能放这批人走。

 

应该说“肉食者鄙”这句话是放之四海而基本准的。当然鄙是鄙了点,小聪明还是有些的。首先是军用技术转民用,建立了各式各样的基础学科的实验室,再花点小钱将那些专家学者供养起来,让他们在里面做那些谁也搞不明白的学问。

 

这样做是因为美国和西方各国政府慧眼识英雄?别逗了。看看现在的政府官僚们,做起蠢事来是一个比一个强,哪里有什么高瞻远瞩的可能。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的这帮家伙的青就这样了,还能指望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蓝会更聪明些?

 

其实作为一个政府,最需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和谐平安的社会吗?让社会不安定的因素无外乎就是两个,一是穷到叮当乱响的无产阶级,一是满脑子胡思乱想的精英阶级。单独一个都不可能翻起大浪,无产阶级起来闹事,只要给点蝇头小利,基本上几天就各回各家了。单独一个精英阶级,只会是秀才遇到兵,强力镇压加晓以大义也就乖乖就范。但是如果这两个阶级联合起来,那就是见神杀神见佛灭佛,所以政府的基本工作有一大半就是在安抚和隔离无产阶级和精英阶级。美国和西方各国政府的具体做法说到底就两招,一是给无产阶级时不时地发点福利,二是将精英阶级关进学术研究的象牙塔里,用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

 

当时东方的社会主义阵营则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大智慧管理模式,那就是“与人斗其乐无穷”。方法简单粗暴,让无产阶级充当革命群众将精英阶级关进牛棚。有时候也会反向操作,让精英阶级去抓革命群众里的地富反坏右。这样“大乱达到大治”的方式,非集大成者是做不了也无法轻易复制的。

 

两种方式郭是郭非,那是写历史的人去研究评判的事。但是西方社会至少在一件事上没做错,那就是让一批生物和医学精英们安分守己地呆在实验室里,研究没有多少人可以弄明白的生物遗传密码。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弗朗西斯·哈里·康普顿·克里克(Francis Harry Compton Crick )和他的几个同事们,终于在前辈精英研究的基础上,确定了脱氧核糖核酸分子的双螺旋结构模型。脱氧核糖核酸又是个啥东东,换一个写法大家就都明白了:DNA。现在的中文词汇用中文字来解释某个东东什么的还不如用英文缩写来得简单明了,大家只要看到DNA这三个字母就好像都明白了,啥脱氧核糖核酸,不就是用来搞亲子鉴定或者抓罪犯的吗?确实是,还特别好使。当年老祖宗滴血认亲的设想,终于丝毫不差地实现了。

 

不过当年克里克和同事们可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他们的目的很简单, 希望探求生命的存在和延续是靠什么物质来实现的。当DNA的双螺旋结构被成功解析之后,克里克讲了一句提纲挈领的话:“DNA的特定配对原则,立即使人联想到遗传物质可能有的复制机制。”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无论是大象还是蚊虫,无论是大树还是小草,大千世界里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是倚赖DNA而生存,也依赖它繁衍子孙后代。换而言之,因为祖先DNA的遗传延续,才让我们今天活得像个人模人样。

 

当克里克一帮人在忙着建立DNA分子模型的时候,另一位受到克里克提携的科学家悉尼·布伦纳(Sydney Brenner)正在努力证实着DNA中RNA(核糖核酸)的功能。也就在1960年,他和他的同事们通过一系列的实验,终于证实了DNA中有一种RNA将细胞核中DNA携带的遗传信息带到细胞质中,并指导生成蛋白质。这个研究的含义是什么?那就是发现生命的生生不息,完全依赖于这种RNA的存在。生物种类的延续和变异,都在它的掌控和主导之下发生的。子女长得像父亲还是母亲,全都依赖它携带哪一位的遗传信息多一点。而人类的各类基础病诸如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癌症等等等等,也是因为它漫不经心地夹带了私货所造成的。

 

布伦纳估计比克里克要相信圣经多一点,所以他将这种RNA命名为mRNA,中文翻译过来就叫信使核糖核酸,这个发现在生物学和医学上都是人类划时代的里程碑。不过在那个年代来说,这就是象牙塔里的一颗钻石而已。它可以为几位科学家带来诺贝尔奖的殊荣,却还不能为普罗大众带来实质收益。

 

在物质横流的实用主义社会里,搞基础学科研究是最辛苦的事情,更要命的是不容易被外行人所理解。克里克和布伦纳都是幸运者,在他们有生之年或早或迟都拿到了诺贝尔奖。但是许许多多他们同时代的同行们,大概连墓碑上都看不到只字片语的记录。

 

好在总是有人前赴后继。在mRNA的功能被确定之后,有一些科学家们开始异想天开。因为按照mRNA的工作原理,人们只要掌握了它,就可以通过它随心所欲地改变我们眼前的生物世界。

 

正如现在拿着特斯拉电动车到处显摆的马斯克在不久前说的:“医学的未来是mRNA,基本上你可以使用mRNA治愈一切。它就像一个电脑程序,你可以对其进行编程以执行所需的任何操作,你甚至都可以变成蝴蝶。”估计这位老兄听过庄子的故事,联想到了化蝶。

 

别看马斯克现在说得这么漂亮,而且也用他从特斯拉赚到的钱投资了拥有mRNA应用技术的公司。可是他根本不是天使投资,只是看到了mRNA已经有商业化的可能之后,想分一杯赚大钱快钱的羹而已。

 

其实mRNA的应用开发,因为理论基础的验证和技术条件的限制,直到上世纪的90年代,几乎没有人认为是一个可能完成的任务。幸亏有一个人锲而不舍地坚持,而且是从匈牙利到美国,在跨越了东西半个地球后,依旧初心不改地研究着。这个人的名字叫卡塔林·考里科(Katalin Karikó),一个匈牙利籍的女生物化学家。因为这次的辉瑞疫苗,她的历程成为了一个非常励志的故事,让无数人读了不胜唏嘘。估计今后的两三年中,会让一些像打了鸡血的青年学子们,立志报考生物和医学之类的学科。

 

不过人们忽略了两个事实:一是考里科的坚持固然值得敬佩,但是她之所以那么长时间里没有突破瓶颈,可能和她研究方法有着很大的关系。要不然也没有莫德纳(Moderna)公司初创人德里克·罗西(Derrick Rossi)什么事。

 

二是考里科的技术不是最近才被人慧眼识珠的,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就得到BioNTech以及后来加盟的辉瑞的认可。照理说在雄厚的资本扶持下,20年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是所谓mRNA可以让医学像使用电脑编程一样治愈一切疾病的神话并没有出现。

 

所以静下心去细细寻找一下背后的故事,会发现不一样的结论。那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mRNA确实是带有遗传信息,在进入非同类的细胞中,依旧可以按照原有的遗传密码去制造出蛋白质。但是,就是这个可恨的但是,生物本身是带有免疫系统的,在发现生产的蛋白质是原生体中没有的,于是免疫系统就自动产生抗体,将所产生的新蛋白质不由分说地全部清除掉。所以到现在为止,利用mRNA去修复基础病的目的基本上是一个崇高的理想。不知道在今后的十年当中会不会有一个真正的突破。

 

而利用mRNA生产疫苗,本是一个歪打正着的副产品。当发现了免疫系统会自动清除外来mRNA所制造出来的蛋白质,让辉瑞和莫德纳想到了病毒里的mRNA。这一联想还真有戏,从病毒里分离出来的mRNA本身不具备病毒的活性,但是进入人体之后,病毒的mRNA带有遗传密码,会在人体内利用人体的细胞,生成外貌与病毒一模一样的蛋白质。人体的免疫系统自然不会放过它们,在消灭和清除类似病毒的蛋白质后,人体也就产生了抵御真病毒的抗体。

 

这样的技术已经开发成功有些年头了,只是没有大型的病毒疫情出现,现有的诸如流感什么的,都已经有现成的疫苗在那里,使用mRNA技术去做疫苗无疑是用高射炮打蚊子。

 

Covid 19 的大流行,让世界人仰马翻之外,无疑也给了mRNA疫苗一显身手的机会。好在这次辉瑞和莫德纳没有让大家失望,mRNA疫苗的横空出世,让世界从仿佛行至末日的状态下,逐渐平安祥和起来。

 

人们在这里首次与mRNA亲密接触,而且感觉良好。如果这次mRNA疫苗真的将Covid 19给击败,那么mRNA技术会在大家的关注和投入下有一个崭新诱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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