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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慢车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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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发生在2010年的一天,我独自一人去了趟北京,办完事后,到北京西准备坐动车当天返回太原,没想到排了长时间的队,却没票了。我问售票员“最早有几点的”?,冷冷的回答:“5点03的站票”。我脑子一片空白,还没回答要不要坐这个车,一张票和退回来的钱已仍了出来。我惴惴不安地拿上票离开了窗口,忐忑地问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这个票到太原几点?”,他操一口京腔:“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可能12点多吧?”一看表,已将近5点了,剪票已经开始,我涨红着脸,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在哪里剪票,情急之下,见人就问,终于找到了剪票口。

     随着人流看到了这趟列车,我又问“制服”:“这个车几点到太原?”,硬硬绑绑的:“凌晨4点”。我傻了,傻傻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时我才想起我是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孤独、无助、恐惧笼罩着我,傻傻的、傻傻的站在拥挤的人流后面,一个“老太太”在后面用他那肮脏的手推着我的后背,我本能地闪开,让她先走,后面又有人在推我的后背,我不能再让了,在浑浊的气味,嘈杂的声音,你喊我叫的人流下,我被推着,来到了买了站票的11车厢。“制服”驱赶着没有尊严的我们,大声嚷嚷着“往里走、往里走”,我也没有淑女风范了,抱着包,挤过一个一个的人,到了依然拥挤的车厢尽头。走廊、过道都是人,我的衣服上、头发上都是农民的汗味,我立定站在走廊上,把我的“不便宜”的包包挨着农民的编织袋包放在行李架上,孤独和恐惧已被烦躁、闷热拥挤代替,有座位的焦急的找自己的座位,找到了座位又要换座位,想和亲人座在一起,有的不换,尴尬的眼神对视着,不愿换的把头扭到一边,没座位的两眼四处打探,看哪里是合适的立脚之地。

     我打量着每一个人,心想:今天我就和这帮人同呼吸共命运了,他们没带雷管吧?他们当中没坏人吧?我搜索着“坏人”,心理活动极其复杂。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想念我的老公和儿子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凌晨4点下了车我怎么办?万千思绪中车箱抖动了,这是由北京开往运城的慢车,沿途经过河北、山西的好多县。从衣着看,乘客大多是在外打工及出门办事的农民,操不同口音接听着电话,和同乡大声交流着,他们不怕有“坏人”了解了他们的信息。我打量着每一个人,特别是我周围的人,沮丧焦虑的心情得到缓解。我有了“立身之处”后,和一个看似念佛的女人拉开了话,她手腕、脖子上都带着佛珠,应该是一个友善之人,她说她去五台山。一会儿,她头扬起,眼睛看着上面,自言自语,我问:“你在念佛吗?”她说:“和天外的人说说话”,确实友善。她还特不见外,一会儿她和一个女孩挤着座,就把光脚放在对面座位上,对面座着的是一个93年的小男孩,示意她放下,她“真诚”地解释说:“我早晨洗了的”,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寂寞的慢慢旅途开始了,一个带小孩的女人,五官特周正,白白的,开始大家以为她是带着自己的孩子,后来才从和孩子的对话中听出来是女儿的孩子,还有孩子的舅舅也随行,我对这一家本能的有一种信任感。因为有可爱的孩子,舅舅长着一张英俊的脸,二十一、二岁,和妈妈呵护着自己的外甥,我感动着、羡慕着,在这陌生人的车厢里,他们演绎着一幅温馨的图画。他们在涞原下车,大约在晚8点30下车,一起下车的还有好几个。大家漫漫友善起来,带着孩子去北京看病的女人示意我和他们挤着座,我不客气地和他们挤上,座着个屁股尖,但总比站着强。她长着一张憨厚的脸,好看、耐看,皮肤黑黑红红的,她也在涞原下车,我和她聊了起来,她孩子是甲状腺结节,去北京复查,基本康复了,我由衷的为她高兴。她还有个男孩,2岁了,主要靠种地为生,对生活还满意,看病多少还能报点。得知她手机没电了,下车后还有20里路,我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让她用,农民有自己的自尊,说快下车时再打。我惦记着这件事,差半小时下车时,我“提醒”她快和丈夫联系,等联系上后我才放下心来。          列车漫漫的运行着,车厢里依然烦躁着,百无聊赖的人们漫漫少了戒心,有的逗那家的小孩,有的吃东西,有的打扑克,我周围的人没有在太原下车的,我不时的又发起愁来。。。。。。

      列车员在清扫肮脏的车厢,不管不顾站在过道上的旅客,直冲冲地往前扫,我观望着,思考着,人的尊严从那里来?凭心而论,列车员也真不容易,不干净的工作服套在他瘦瘦的骨架上。刚上车,整理行李架,农民的行李好大,一个个码好,放塌实,我的“不便宜”的好包包,被他平躺下,使劲塞到一个编织袋上面,所有的空间全部利用起来。这个层次的旅客不讲卫生,垃圾全部往地下仍,一会儿的工夫清扫两次,狼籍满地。旅客呢?也可怜呀!他们好累,累到不顾尊严的想睡觉,有一个女孩,跟着她的姑姑,女孩穿着一个“大美女”图案的T恤,和她“不太好看”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美女”头像在胸部,滑稽可笑。她的睡姿完全没有正常状态,座在小码扎上,双漆跪在地上,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她可能在北京打工,白天太累了。从五台山上车的兵帅哥,看到此状,感慨万千:“这才是受罪呢”!我一个快50岁的女人在偷偷想:丑女,你在梦乡是否梦到了帅哥?你的睡姿实在不敢恭维,但愿你未来的丈夫疼惜你!

     值得庆幸的是,从五台山上来的帅哥,还带着一个小帅哥,是到太原的,帅哥属虎的,比儿子大三岁,另一个属蛇的,比儿子大两个月,湖北小伙。属虎的很聪明,他先找到我们那里,发现那个要到五台山下车的“佛女”已坐过了两站,她一定会下车返回。于是对我说:“阿姨,你给我占住这个座位,我去叫我的伙伴。”我欣然同意,就把我的包包放在那个座位上。结果从灵丘上来一个91年的小伙子,看见我放着包包的座位,就说:“我能不能先座一会儿?”,我无法拒绝,就让给了小伙子。等属虎的小帅哥携伙伴过来,我说:“咱们轮流座吧!”我就站起来,91年的小伙子连忙说:“阿姨你座这吧”。他们非常友善,我们几个都是到太原,一路同行相互照顾,聊天打扑克。他们和我儿子同龄,由衷的对他们有几分怜惜,他们非常有礼貌,眼神里透着纯洁,特别是湖北小伙,拿小食品给我吃,下车时特意让我走在他前面好保护我,他半年没见自己的妈妈了,我叮嘱他回去“让妈妈看看你”,男孩憨憨地笑笑,眼角分明有泪。91年的小伙子和我同路,他下车后去殷家堡,途径我家,我们计划打一辆车,但我们俩就谁送谁,进行了争执,我要送了小伙子,再回我家,小伙子要送我回家后,他再回家,我说:“你还是一个孩子”,他却颇有男子汉气概,比儿子小两岁的他,天真地、口气大大地说:“我能报销”。凌晨4点多,太原街头冷冷清清,寒风瑟瑟,在出租车上,我给他钱,他不要,急着说:“我能报销,你要给我钱,就是白给我钱呢!”我被他们感动着,同时也心疼着他们,我依了他,在我家小区门口先下了车,下车时我硬是丢下了钱,他们在太原闯荡不容易!

     凌晨4点30分我回到了安全的家,感恩一路和善良的人们同行。这次特殊的单人旅行,让我思考了很多,人生不易,每个人都是奔生活的,世间有坏人,但还是好人多,我爱这些可爱的人,特写下这些文字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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