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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护佑的群体(电影《内战》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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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院看新片预告时,看到了电影《内战》的介绍。未来的某一天漂亮国民众分裂,内战开打。预告的花絮中有持枪的士兵,空中盘旋的军用直升机,高速公路上望不到尽头被废弃冒烟的民用汽车,还有一句台词“one nation under God”。我转头问同伴,这句台词是否专指美国,同伴确定这是美国凝聚人心的一句口号。预告看了好几遍,终于等到了影片上映。本以为是战争片,看完才知道是以假象的未来美国内战为背景讲述的一个故事。

假想的内战发生在将来的漂亮国。尼克(割痕)总统连任了三届还不肯下台,他解散了联邦调查局,下令军队轰炸城市,还在华盛顿杀害执行采访任务的记者。南方的加州和德州联合组建了自卫军进行对抗,内战爆发。战地记者乔尔与总统约了时间,计划赶在他投降前去华盛顿采访他。随行的还有饱经战火的资深女摄影记者李,拄着拐棍的老记者山米,和初出茅庐的年轻女摄影师杰西,一行四人开着面包车从纽约驶向华盛顿。影片描述了他们一路的经历。

 

电影《内战》很冷,冷到大脑一片寂静无法呼吸。

开始旅途的前夜,李沧桑而疲惫的躺在浴缸里。她是资深的战地摄影记者,此刻的她闭上眼睛,往日自己在世界各地烽火战场上的摄影照片一张张浮现,残酷,血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哀伤沮丧对那些照片说:“我以为我不停的把这些照片发回自己的国家能传达一个信息:不要战争。可内战还是开打了。”

他们路经一个加油站,看见加油枪旁边坐着三个持枪的中年男子。老记者山米指出不能放过每一个可以加油的机会。他们冒险通过了男子们的盘问,出高价加到了油。小摄影记者杰西在加油站的后面看到吊着二个俘虏,浑身是伤,被酷刑折磨的已经奄奄一息。一个持枪男子走过来威胁俘虏说要毙了他们。杰西想开口,被李制止了。“我们摄下照片,以此让别人开口提问。”

这二个俘虏看上去同那三个持枪的中年男子一模一样:长相、肤色、语言和衣着。

记者们先后都被抓到了一个野外的屠杀埋尸点,大坑里堆满了尸体。电影的摄影师做旧了色彩,让血色淡漠了许多。惨白的肤色,淡灰色的衣服,没有生命的寂静,冷到极致的色彩,在朦胧模糊的镜头里,把特写的画面向远方推去,让真实看的不那么清楚。一个年轻白人,一脸的天真无邪,带着血红色塑料边框的眼镜,提着枪在大坑旁边慢悠悠的踱步,手指扣着板机挨个的问记者们:“你是什么样的美国人”,就像猫戏老鼠。然后挨个开枪。战争给了恶魔表演的机会。

纽约通向华盛顿的高速公路,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民用汽车和军车的坟场。焚毁的汽车还冒着烟,伴随着的还有路面上处处可见的死亡。公路的尽头冲天的浓烟奔涌而出。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电影《内战》也很暖,似春风拂拭心间。

记者们的面包车经过一个小镇。小镇很安静,道路两旁的花木打理的郁郁葱葱。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在路上蹒跚行走,道边的小店如常开门营业。记者们走进小店,柜台后的营业员女孩礼貌的迎客。乔尔问她知不知道内战已经开打,女孩回答说她们只想过自己的生活。杰西给李选了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李上身后站在试衣镜前,裙子的颜色和裁剪衬得李神采飞扬,就像是为李专门定制的。

采购完走回面包车,开车门的时候,李不可思议的问乔尔,在战争阴云笼罩下怎么小镇还可以保持往昔的生活模式,乔儿让她抬头看周围的制高点,那里站着持枪的男人。

男儿当如此,首先要担起责任护得家里的老弱妇婴的周全,让老人丰衣足食,安享天年;让妇女安居乐业,穿衣打扮;让儿童嬉笑玩耍,天真可爱。世界上没有什么主义和真理,野心和贪婪是重要到可以拿来交换家人、亲戚、和朋友,让家园陷入战火的。

年轻的杰西自报年龄23岁,可看上去像高中生。一路上李照顾她,教她摄影;乔尔在战火中不停的把她拉在身后;她被恶魔拿枪顶着时,李和乔尔奋不顾身,自投罗网。山米说她就是年轻时候的李。

黎明时刻,群山从沉睡中苏醒,朝阳在地平线的尽头微微初现,空气里笼罩着薄纱一般的青雾,和青黛色的座座山峰连成了一体。山谷空旷,谷底清澈的湖水泛起涟漪,在朝阳的触摸下有金色的光一点一点的在闪耀。鸟儿在湖面上,展翅向着光明飞翔。“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狗熊竞折腰。

 

电影《内战》冷暖交织,汇成了一帧帧记录残忍战争和光辉人性的战地摄影。

为救同伴,山米开着面包车冲向恶魔,被子弹击中后在车里流血而死。李独自坐在军营的山坡上,拿出相机看着照片。照片拍的车窗里一半是山米安祥仿佛熟睡的面庞和浸满鲜血的身体,一半是反射在车窗上的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不忍睹视,李凝视了许久,删掉了这张弥足珍贵的影相。

李在教杰西摄影的时候,杰西问李如果她被子弹击中,李是否会拍下全过程。李反问:“你认为呢?” 后来在总统府的激战中,李冲上去推开杰西为她挡了子弹,杰西拍下了全过程,那一张张李中弹后的慢动作。

当总统最后被抓到要被处决前,乔尔喊停了执行。他要采访总统。他问总统有什么要说的,总统竟然说他不想死。乔尔笑了。内战因他开打,死了那么多同胞,他自己不想死。

 

上帝护佑的群体(one nation under God),所谓群体,指的是有相同文化和特征的一大群人;所谓国家,是有边境的一块地理区域。国家有政府,而群体有共同文化和特征。

《庄子 山木篇》说,“方舟而济于河,有虚船来触舟,虽有惼心之人不怒;有一人在其上,则呼张歙之;一呼而不 闻,再呼而不闻,于是三呼邪,则必以恶声随之”。

在河上划船,对面有一条船要撞上来,如果是空船,撞上了也没人生气。如果是有人坐在船上,就会叫喊,一声没反应,二声没反应,三声之后就一定会开骂。

划船的人把对面的人设想成了自己,把自己的价值观加给了对方。自己在这张情况下会怎么处理,对方也必须怎么处理。如果对方的价值观偏离的越厉害,自己就会越生气,一声、二声、火气上来直接开骂动手。

记者们就是空船。有船撞上来就撞,撞完总会分开。该修就修,该补就补,如果事先能学会游泳,那是最好。

对面船上的人看到这个划船人也像看到了一面镜子,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这面镜子里。

内战打的是一个人的战争。

领袖不肯放下的权力和嗜血,民间的敌对和仇视,还有思想被煽动起来后大众的狂热,是电影《内战》引发的几个原因。“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逆,应而不藏”,战争总会有,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李终其一生也没能唤起全民休战的意识。记者们留下了战地摄影和采访记录,真实的记录了战争的样貌,战争来时,民众可以更从容的面对、迎接、选择、接受;战争走时,开始新的生活。

当年看电影《辛德勒的名单》,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恐惧、无助,绝望和暗无天日,冷的像走进了地狱里的冰窖。电影散场出来的那一瞬间,恍如隔世,感觉到外面的人间太阳光那么黄,那么暖,斑驳的太阳光线透过梧桐树叶铜钱般洒落在我全身,温度洋溢在我的周围,人间竟然如此温暖。那一刻的感受,重复的浮现在我人生旅程的一个个瞬间。

上帝护佑的群体(one nation under God),愿这句口号在更多的人心中生根发芽,愿人类成为上帝护佑的一个群体(one n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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