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建议我买一些支撑的架子,把它们全部撑起来。
我说今年有点偷懒,算了,花都快谢了,等明年再说。
转头又想,我为什么会偷懒呢?
因为……我好像觉得没那么必要。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花花草草爱怎么长,那是它们的事。
歪了有歪了的看法,在风雨中半立不倒,也是一种姿态。
还有修剪花枝。
视频教程里说要把玫瑰不停地剪,它才会开出均匀的花枝,我看了半天,好像也觉得……没那么必要。
我的两株玫瑰长得像两只对望的高脚鸡,但照样开花。
还有长在花坛里的野草,什么名我叫不上来,我有时会拔掉,有时就随便它们长。
所谓野不野的,都是我们在定义,大丽花能长,玫瑰能长,小草凭什么不能长呢?
我知道这些想法很奇怪,朋友说我以后得成哲学家。
然后说哲学家都过得不幸福。
我觉得这得看怎么定义幸福,天才维特根斯坦出身贵族,家财散尽,穷困潦倒,临死前说:“告诉他们,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
维特根斯坦据说是毛姆《刀锋》一书中拉里的原型。
拉里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飞行员,在一次战争中,一个战友为了救他而死了。
他开始思考人为什么活着,人间为什么会有苦难,他选择了四处流浪。
当然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他最后写了一本无人问津的书,成了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毛姆说:
“历史上,是一个人发明了汽轮机。一个人发现了引力的定律。没有一件事情不会产生影响。如果你把一块石子投进池塘里,宇宙就不再完全是它以前的样子。”
要是没有拉里,毛姆说他不会写《刀锋》一书。
维特根斯坦的书我没有看过,不过我记得冯友兰好像说过,哲学不单是一种思想,而是哲学家的人生。
不一定是原话,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我喜欢拉里这个角色,要是《刀锋》里没有拉里,那本书就不知道该看谁了。
话说回来,我要是花园哲学家,可能是老子,更像庄子。
庄子和惠子争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典故中,惠子最后说:“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意思是,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也不是鱼,你也不知道鱼想什么,就这么个逻辑。
庄子回答:“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意思是,回到最先的问题,你问我哪里知道鱼很开心,你是知道我知道才问了我,我是站在濠水河边知道的。
我以前读到这里,就觉得惠子来了个逻辑闭环,反而庄子有点诡辩的意思了。就好像人家问你这个事情你怎么看?你说,我用手机看。
就图个think out of the box。
我得说,濠上之姿,就是庄子老人家的现代松弛感。
在懒汉和哲学家之间,我也这样自我升华一下吧。
嗯,我简直有一种站在濠上的姿态了。
…….就写这么多,还得做饭去。
(文/晓读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