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特瑞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尼克身旁，把自己手中的u盘放进计算机内，检查了一下数据线，然后，将一组显微镜放大图片投影到荧幕上，手拿着教鞭，指点着图片，慢条斯理地开腔了：
“利器凶杀毋庸置疑，这一点，我在现场就说过了，现在将尸检报告的情况做一些简单的补充说明。
1.被害人在被害前喝过冰酒。是本省沃特·海恩勒（Walter Hainle）葡萄酒厂生产的‘雷司令（Riesling）’。在她的胃液里有残存。但酒的残存量不大，而且也不具备毒理学反映。可是，我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儿，现在还说不清。”
2.经过反复探检，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我们发现了上皮组织细胞。说明她曾经与X或Y，有过紧密的肢体接触。
3.通过光学数码DSX100三维显微镜检查，我们还发现了棉织品和金属、木器上的不同指纹。证明在24小时之内曾到现场的人是三到四个人。这种最先进的显微镜能让任何人的汗液无法遁形，尽管罪犯用尽心机掩饰现场和反复擦拭，也没用。因为显微镜能捕捉到接触物深层的化学成分，甄别犯人。
4.通过检查，我们还发现死者的阴道内有大量的精液。精虫的形态却有明显的不同。一部分是非常健康的精虫，而另一部分则明显有缺陷。说明：死者在被害前曾发生过性交行为。作为医学和生理现实：一个人的精虫形态不可能同时出现两种状况。而受害人的阴道内却发生了这种情况。说明先后有两个不同的男性与之有过性行为。但死者的身上却没有发现皮肤损伤和扭打痕迹。”奸杀的可能性已经排除。
说道这儿，特瑞停了嘴，“我报告完了”，随即，坐了下来。
快人快语的鲍勃开口道：“看样子，除了薛云飞，还有个幽灵。”
一直没开过口的江洪发言了：“胡雅阴道内的不同精子，能分离出不同的DNA结构吗？如果能，就方便了许多。另外，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能为我们破案提供需要的线索？譬如说，胎记、纹身之类的东西。她死了，不能开口说话，许多问题就成了哑谜。所以，细节问题就太重要了，我们不能有半点懈怠。”
江洪是这个侦破组中最年轻的警员，又是入行不久的华裔。平常，他除了认真地向前辈学习取经外，较少发表自己的看法。总是仅听，少发言，很注意观察，但其思维敏捷，办事谨慎、果断，警长理查很欣赏他。
特瑞把目光转向江洪，“由于两种精液已经混合在一起，现在要分离，还有一定的困难，但所幸的是精虫。两种形态不同的精虫，利用现代技术，我们已经可以把它们分离得相当成功。而男性的精子中精头的核是最为关键的，所以，DNA报告不成问题。还有，受害人的右大腿内侧位有一个蝴蝶刺青，这可能对你们的破案有帮助。”
江洪：“太好了。”
约翰：“检测报告能快点交给我们吗？”
特瑞：“已经在这里了。”
特瑞边说边把资料交给了尼克。然后，向众人道：“我的任务完成了，还有事，先退了。”
局长向他点点头。
等特瑞一走，局长汉斯就冲警长开了腔：”对这个案子，你们有什么打算？“
警长理查：“我计划让江洪跑一趟北京，让中国警方配合我们，已经联系了他们。就等着对方回话呢！”
“好！”
“再就是我还想讨论一下情况。”说完，他的目光巡视了一圈侦破组所有的警官，继续道：”刚才，特瑞已经通报了尸检的情况，下一步，这个案子该这么走，大家谈谈吧，不要有什么顾虑，欢迎畅所欲言。”声音波澜不惊。
鲍勃打破了短时间的沉默，首先发言：“我认为对薛云飞不应该是传唤，而应该是马上发拘捕令。他嫌疑最大，不仅具备杀害胡雅的动机和条件，还有旁观者和法医报告，都证明了他在案发前到过现场，而且是最后一个和死者有过接触的人。最关键的是案发后他突然失踪了，这是极不寻常的。”
约翰反对道：“我明白你为什么怀疑他，但你的定论下得有些早。所谓的情景证据有时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你推断凶手是薛云飞，仅凭他的崭时失联和到过现场，欠说服力。凑巧的事不是不能发生，却是在日常生活中常常发生。刚才，特瑞也证实了，现场还有第三人，……所以，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因为与胡雅关系密切的不仅是薛云飞。其他三人中，除了郭泽民，另外两人每一个也都不能排除嫌疑。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能称得上关键物证的杀人水果刀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明显不足，盲目定性，有些草率。”
尼克道: “我认为几个人都要逐个排查过滤。答案也许就在他们当中。”
约翰说：“我觉得那个里斯的嫌疑更大。因为他与被害人的关系比薛云飞深，而且，他是为受害人离的婚……”
江洪：“还可能发现新的线索。”
……
经过反复争论，大家的意见最终趋向一致：薛云飞被列为最重要的嫌疑人之一。无论用什么手段，关键是先要把他的突破口打开，但约翰还是提出了几个疑点：
第一，凶手一刀致命，手段残忍，与薛云飞的性格不符。据调查的结果显示：他是个艺术型的人，但思维缜密，不像会轻易冲动，而且，胆子比较小。
第二，凶杀案不象是临时起意杀人，凶手似乎早有预谋。而薛云飞是否有必要这么做？据调查，他一直希望与胡雅复合。以往这类杀人案，一般都是临时起意。
凶手是谁？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在场的警员们一时谁也说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凶手绝不是流窜作案的变态杀人狂，也不是图财害命的小混混，情杀或者仇杀的可能性极大。
理查探长起身踱了几步，“我们要分析清楚案犯的杀人动机，这对破案非常重要。咱们下一步的行动，就是要找出嫌疑人的疑点，要从每个嫌疑人与胡雅的渊源着眼，挖出其间的矛盾和冲突，或许就找到了破案的契合点。眼界也不能完全局限在这四人的身上，还要找线索，拉开网。
不能放松对薛云飞行踪的追查，凶器是关键，大家要努力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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