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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千里路—欧洲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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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不怎么吃甜食的人,巧克力、冰淇淋、果汁还有糖,都不爱吃,也不喜欢吃甜的面包、蛋糕之类的烘培食品。每年朋友之间礼尚往来,会收到很多盒巧克力,我看到就怕,不知道如何处理。但我很喜欢吃巧克力最主要的原料,烘培好的可可豆。一颗颗的,放进嘴里像吃炒好的黄豆,又香又醇又苦,回味无穷。

到了欧洲,尤其是意大利,我爱上了冰淇淋。几乎每天的中餐和晚餐,我都要在胃里留一个角落出来,吃完饭再去街上找冰淇淋店,在几大排的各种口味的冰淇淋桶中,挑出二种口味,买个双球的冰淇淋,边逛街边小口的抿。

欧洲的冰淇淋,口感细腻柔和,入口绵绵的,丝绸一般的滑润,不会有加了增稠剂以后的厚重起腻,米粉糊般粗糙又呆滞,舌头都推不动的体验;有甜,但甜不是主要的呈现,是躲在后面衬托牛奶、黄油、各种果酱、各种坚果合成在一起的最佳口感; 几乎没有香精,也就没有香精特有的廉价的味道;没有加氢化油,所谓的健康的“人造黄油”,也就没有了些微的酸涩异味,有的是牛奶和黄油均质混合后的富饶浓香。

除了各种原料的品质优良,欧洲冰淇淋在工艺上也无可挑剔。冰淇淋制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的步骤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来让各种配料互相融合,还需要严格的控制温度和空气量,这需要技术和经验,还需要耐心,慢工才能出细活。

工业化的冰淇淋生产还需要很多设备组成流水线操作。冰淇淋品质的好坏很大程度上依赖所用设备的精良。德国的食品生产机器,在全世界,是排第一的。他们有专业的技术人员理解和创新冰淇淋生产流程,设计和生产出一流的设备。欧洲的冰淇淋,在充气凝冻后出来的成品,细腻丰富,同加在卡布奇诺咖啡上面的充气打发的奶泡异曲同工,鹅毛般轻盈香甜,丝毫没有冰碴的磨砂感。

走在欧洲的大街上,慢慢的享受冰淇淋,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到天上,跟洁白的云朵诉说幸福和快乐。

坐在德国小镇雷根斯堡的一个网红烤肠餐厅里,我和同伴都点了苹果汁。喝了一口,我和同伴抬起头来,目光对视,一致的感觉是欧洲的苹果汁同我们平时喝的口感不同,太好喝了。苹果汁是一种淡淡的甜,一点点酸,满口苹果的清香,跟现榨的很相似。喝完一瓶,我们各自又加了一瓶。

我有酒精过敏,不怎么喝酒,但在欧洲随处都能看到大面积的葡萄果园,想来欧洲的葡萄酒酿造一定品质优良。而盛名之下的欧洲咖啡,个人感觉其实难负。在欧洲,除了在瑞士,我没有喝到过一杯出彩的咖啡。我喝咖啡很杂,各种花式咖啡都喝,清咖,基料也直接喝,看时间,看心情。

咖啡的灵魂在于烘培加工后的咖啡豆的品质。简单的说,是用钱就可以买到的。哪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实力最强,上佳的咖啡豆就流入那个地区。北美咖啡的消耗量很大,各种品牌和价格的咖啡豆琳琅满目。一次性投资,家里买一台有压力表显示,带磨豆和奶泡功能的浓缩液咖啡机,买几包轻度、中度、和重度烘培的咖啡豆,试着调整它们的最佳配比,出来的浓缩液配以比例合适的牛奶和白砂糖,就是一杯心仪的花式咖啡。

配咖啡最好的伙伴是西式点心。在欧洲的烘培食品里,可颂是代表作。跟冰淇淋一样,在欧洲我还经常买可颂。欧洲的可颂是一个大家族,每家的口味各不相同,但几乎家家都是美味。普通味的、坚果酱的,花式可颂花样繁多,看的我眼花缭乱,像跌入了米缸。

小小的可颂,生产工艺并不简单。类似冰淇淋,烘培可颂需要技术、时间、和精准的温度。温热的可颂拿在手里,一口咬下去,香气四溢,酥脆满口,面香、黄油香、坚果香交相辉映,层出不穷。可颂是欧洲烘培食品的象征,代表着欧洲烘培的水平。

马卡龙是法国精神。花俏、高颜值、有实力、但也昂贵。这硬币大小的一个圆圈已经超出了食品的范畴,归于奢侈品行列。

欧洲的主餐由汤开始。汤的制作通常始于面粉和黄油。用黄油煎香面粉,加水熬煮作为底味,再按顺序加入各种蔬菜和肉类,这些蔬菜和肉类预先分别都经过预处理,再慢火熬煮几个小时,汤就做好了。每种汤都有主导的风味,比如南瓜汤,就会突出南瓜风味,让其他原料成为配角。

意大利的蔬菜汤和俄罗斯的罗宋汤是欧洲汤的代表,也是我最喜欢喝的二种汤,它们都需要慢火熬制。我平时喜欢喝汤,欧式汤和中式汤各有千秋,都是美味。但我最爱的,是中式的老母鸡汤、羊汤、和鱼汤,它们用单一新鲜的食材加水慢煮,在熬煮过程中慢慢的进行各类有机物化学反应,产生无数种类的氨基酸,这种鲜美,无可替代。

汤喝完,色拉就登场了。欧洲色拉花式繁多,有加色拉酱的,有直接加橄榄油的。色拉就是一个筐,蔬菜水果肉类奶酪,爱吃什么就扔什么进去。欧洲色拉,在拼盘时讲究色彩的协调和统一。新鲜碧绿的芝麻菜、菠菜、和各种纤细柔软的绿叶菜,形状不一,挺拔清香;润红浅紫的甜椒和茄子经过烤箱烤制加上各种调料调味,绵软醇厚,入口即化;深浅褐色的香煎各种菇类和腌制橄榄,风味独特,咸鲜满口。再配以各种肉类,各种奶酪,各种色拉酱或橄榄油,配上白色的细瓷盘,秀色可餐。

我通常不加色拉酱,觉得工业化的酱料冲淡了食材的本来的香气和滋味。加一点精制的初榨橄榄油,一点盐,足够了。

北美的色拉,以凯撒色拉为代表,用冷藏的普通生菜,加一些面包干,一大勺色拉酱,跟吃草差不多。

欧洲的正餐躲不过意大利面、海鲜饭、和各类混煮米饭。意大利在欧洲不是经济最发达的国家,这也直接影响到意大利人的饮食习惯,好在意大利还生产橄榄油,给食物增添了不少风味。意大利面以面食为主,最简单的拌以橄榄油煎蒜就是一餐了。由于以面食为主体,意大利面通常偏咸,辅助多点进食。

花式意大利面还拌以各类熬煮的意大利面酱,番茄酱和罗勒奶油酱是最主要的二种面酱。讲究一些的,在番茄酱里加入洋葱和牛肉末慢慢熬煮,和中式拌面本质上一致,让面食有点滋味,方便下咽。

海鲜饭和各类混煮米饭也差不多。面条或者米饭,加上海鲜,加点橄榄油和盐,有的还加点藏红花,煮熟了要难吃是件很困难的事。但缺少惊艳,不能算美食。

欧洲真正的美食,正餐的精髓是用各类新鲜肉食作为主要原料来进行烹饪。新鲜的鸭胸肉,不经过冻藏,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入厨房,基本不需要用油,二面煎至三成熟,切成片,淋上二种以上的酱汁。欧洲的厨师对于不同的肉类,会现做不同的酱汁与之相配。用新鲜的水果,例如杏和苹果,混合打成果泥,再经调味,做成一种淡杏色的鲜亮酱汁。再用鸭肉熬制的浓缩高汤,调制成美拉德色柔和酱汁。这二种酱汁漫不经心的浇在煎好的鸭胸肉上,和深红鲜嫩的鸭胸肉一起,在白色瓷盘的衬托下,就是一件色调明快的艺术品。

咬上一口带汁的鸭胸肉,鸭肉嫩的像日式海绵蛋糕,温热的鸭脂肪首先在嘴里一粒粒的爆开,香润满口,然后是肉的各种氨基酸混合呈现,水果的酸甜也加了进来,每嚼一口,都有不同的滋味散发,没有明显的甜和咸,有的只是各种的鲜美无比。

海捕的新鲜吞拿鱼,切厚片稍加腌制后,烤成二分熟。配酸黄瓜片,浇上用番茄洋葱等配料熬制的类似于墨西哥萨莎的酱汁,鲜香嫩滑,像直接咬在一块脂肪上。我从来不知道吞拿鱼原来可以有这样的口感。

正餐之后还有甜点。德国的黑森林奶油蛋糕是欧洲甜点的平常水平,行销全世界。为了给胃留一点地方,我一般吃完正餐省略甜点,去街上找家冰淇淋店,买最好吃的冰淇淋。

在欧洲,我彻底忘记了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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